阿米丽亚在楼上坐立不安,听到了要红酒的铃声,不知怎么的觉得这铃声神秘难测,有一种不吉利的预兆。人们老是有预感,其中当然总有几次会应验的。
“我想知道的是,乔治,”老先生斟了第一杯酒,慢慢地咂了咂说,“我想知道的是你和……呃……和楼上的小东西,怎么样了?”
“我想,这事是明摆着的,”乔治得意扬扬地笑着说,“清清楚楚。多好的酒!”
“清清楚楚,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咳,得了吧,别逼得太紧哪。我是个谦虚的人,我……呃……我不自以为是勾魂的美男子;但我得承认,她对我爱得不能再爱了。谁都一眼就看得出来。”
“那么你自己呢?”
“怎么,你不是命令我娶她吗?我不是很听话吗?两家的爸爸不是很久以前就把这事定下来了吗?”
“你是听话的儿子,当然啦!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在跟塔昆勋爵、禁卫军的克劳利上尉,尊贵的德西斯先生那一伙人打交道。留神哪,留神哪。”
老先生提到这些贵族的名字的时候兴致勃勃的。他每次遇到一位大人物就拜倒在他面前,老爷长老爷短地叫,只有不列颠的自由民才叫得这么肉麻。他回到家里便翻开《缙绅录》查这人的身世,常常把他的名字挂在嘴上,向女儿大肆吹嘘这位老爷。他五体投地,沐浴在他的光辉之中,好像那不勒斯的乞丐晒太阳一般。乔治听见这些名字吃了一惊,他害怕父亲也许听说了他几次赌博的情形。可是这老道学家平静地说了如下一番话,他也就放下心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