赛查太太和比勒罗把但尔维送走了。
赛查丽纳轻轻站起,吻着父亲的额角,说了声:“可怜的爸爸!”叔公和母亲回到楼上的时候,她又问父亲:“难道安赛末一点办法都没有么?”
这个名字把赛查记忆中唯一清醒的部分击中了,好比一按琴键,小锤子就跳起来打在弦上。他叫了声:“没良心的东西!”
小包比诺被皮罗多咒骂过后,再也睡不着觉,心里也一刻不得安宁。可怜的青年恨他的叔叔,跑去找他,他受着爱情鼓动,把能说会道的本领一齐拿出来,想说服这个老资格的法学家,叫他回心转意;可是把话说给一个法官听,等于把水滴在漆布上。
安赛末说:“生意上的习惯,当家的股东可以从将来的盈余里面预支一部分给不出面的股东;而我们的公司的确会有盈余的。我把买卖全盘考虑过了,我觉得有力量在三个月之内付出四万法郎。赛查先生是个规矩人,四万法郎一定会拿去付他的票据。那么,即使将来宣告破产,债权人对我们也无可责备。并且,叔叔,我宁可损失四万法郎,不愿意失掉赛查丽纳。现在她已经知道我拒绝出票,要瞧不起我了。我有话在先,答应替恩人拼命。我的情形,正如一个年轻的水手不能不拉着船长的手一同沉下去,正如一个小兵不能不和将军同归于尽。”